皇后 法拉盛 艾姆赫斯 布鲁伦 曼哈顿 其他 全职兼职 餐馆工 甲店发廊 按摩工 生意转让 二手 二手车 电脑WIFI 防盗报警 失物招领
律师 贷款 旅行社机票 白送 保险 纽约发布 翻译 补习培训 保姆幼儿 搬家 电招车 旅馆 房产 快递货运 美容理疗 考牌练车 加州驾照
印刷招牌 签证留学 移民入籍 会计报税 装修 冷暖水电 可疑号码 法律案例 生活曝光 交友征婚 美甲笔试 手試 拔毛 入籍 纽约驾照

小纽约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小纽约网 社会杂论 查看内容

初中学历任清华教授,"三百年来第一人"晚年凄惨

2017-6-14 09:30| 发布者: 大禹| 查看: 11312| 评论: 0

1927年6月2日晚,清华大学南城府街的刚秉庙,夜色凝重,一代大儒王国维的灵柩停放于此,一群年轻的学生站在灵前,含泪行三鞠躬礼。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教师来到门口,眉头紧蹙一言不发,走到灵前“咚”的一声跪下,行起了三跪九叩大礼。

这位中年教授叫陈寅恪,和王国维一样,也是清华大学国学院四大导师之一,被傅斯年称之为“三百年来唯一人”。这也是陈寅恪一生之中第一次当众下跪。

两年之后的夏天,清华国学院停办,为了纪念王国维,该院募款为其修建了一座纪念碑,碑面由梁思成设计,碑文则由陈寅恪撰写,文中写道:

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章;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这既是对一位已逝大儒最好的盖棺定论,也是对陈寅恪自身治学旨趣的坚守与独白,而陈寅恪一生的风骨与悲怆也将与这句话紧密相连。

三代英才,洵不多见

1890年7月4日,陈寅恪出生于湖南长沙。他的祖父陈宝箴,是少见的实干型政治家,眼界开阔,敢于变革,未出道时就被曾国藩称之为“海内奇士”,官拜湖南巡抚,是维新变法时,唯一响应中央的地方巡抚。

他的父亲陈三立,则是晚清著名诗人,与谭嗣同、徐仁铸、陶菊存一起,号称“晚清四公子”,日本汉学家吉川幸次郎称之为鲁迅之前中国近代文学成就最高者。

卢沟桥事变爆发时,陈三立已85岁,却仍在梦中狂呼“杀日本人”,最后忧愤绝食断药而死。

在一个重血缘、重门第、重传承、重渊源的国度里,这样的出身足以让人望而却步、肃然起敬了。

然而,作为官三代的陈寅恪来说,却依旧是光彩照人、风流丝毫不输先人。

真正的学问家

由于家学渊源藏书丰富,陈寅恪自小就得到了良好的古典训练,旧学根基很早就已确立。虽然出身于官宦家庭,陈寅恪的父亲却不主张儿子科举应试,求取功名,而要他们受西式教育,接受西洋知识。

从1910年开始,陈寅恪开始了断断续续的留学生涯,先后求学于德国柏林大学、瑞士苏黎世大学、法国巴黎大学、美国哈佛大学等,前后十六载,仅语言就掌握近20种。

曾有学生问唐筼(陈寅恪的妻子):外传陈老师懂三十多种文字,是不是真的?

唐筼说:其实没有这么多,也就十七种而已。

是啊,也就十七种而已。

最令人惊叹的是,陈寅恪留学十六年,却没有考取一个学位。陈寅恪不以为然,“考博士并不难,但两三年内被一个专题束缚住,就没有时间学其他知识了。只要能学到知识,有无学位并不重要。”

他是为学问而来,不是为学位而来。

每天一早,陈寅恪买少量最便宜的面包,即去图书馆度过一整天,常常整日没正式进餐。在饭店吃饭时,每次都叫最便宜的炒腰花,别人以为他爱吃腰花,后来才知道,不过是为了省钱而已。

以陈寅恪的家境而言,是不用愁吃愁喝的,他却用省下来的钱都拿去买书了。常常是“不及半载,而新购之书,已充橱盈笥”,不但自个买,还劝别人买,结果身边的同学也按捺不住,跟着出大血本从书店搬了几橱回来。

其用功可想而知。

难怪杨步伟说:“那时在德国的学生们大多数玩得乱的不得了,只有孟真和寅恪两个人是宁国府门前的一对狮子。”

清华学苑多英才

1925年秋,清华由留美预备学校进行大学改制,决定设立国学研究院,并听取胡适建议,采用宋、元书院时期的导师制度,由吴宓担任研究院主任,聘请大师,主持筹备事宜。

第一位延聘的导师是王国维,清帝国最后一位帝师,左手叔本华,右手甲骨文,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世界级学者,这第一把交椅,王国维当之无愧。

第二位导师是梁启超,掀起巨浪滔天的时代风云人物,学界有言:“太炎为南方学术泰斗,任公(梁启超)为北方学术界的泰斗。”其影响自不用说了。

第三位到校的是赵元任,哈佛大学的博士生,号称“汉语言文学之父”,也是不错。

还差一位,梁启超推荐陈寅恪。

校长曹云祥不知陈寅恪,问梁启超:“他是哪一国博士?”

梁答:“他不是学士,也不是博士。”

曹又问:“他有没有著作?”

梁答:“也没有著作。”

曹又问:“既不是博士,又没有著作,这就难了!”

梁启超火了:“我梁某也没有博士学位,著作算是等身了,但总共还不如陈先生寥寥数百字价值。”

曹一听,不再犹豫,请。于是就有了后来清华园“四大导师”的传奇。

是年隆冬,陈寅恪冒着凛冽的寒风踏上了驶往东方故国的邮轮,来到了这所浸润着欧风美雨的大师之园,开始了他传道、授业、解惑的传奇人生。

这一年,陈寅恪37岁。

“三不讲”教授

陈寅恪上课非常有特色,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书上有的我不讲,别人讲过的我不讲,自己讲过的我不讲。”人们称之为“三不讲”教授。

有人不信,后来发现陈寅恪确实是纵横古今、贯通中西,在课余分析各国文字的演变时,竟把葡萄酒原产何地,流传何处的脉络,都讲得一清二楚。

于是,就有不少教授慕名前来听课,包括朱自清、冯友兰、吴宓等。

吴宓更是陈寅恪的忠实粉丝,几乎是风雨无阻,每当陈寅恪上课的时候,他就拿个小本子,坐到教室的最后排,像个小学生,抬头看老师,低头做笔记。

上完课后,陈寅恪问吴宓,我讲得对不对,吴宓连忙点头应答,对的对的。

连远在城内沙滩的北大学生也成群结队,穿过西直门,慕名跑去偷听。那时沿途几十里全是农田,秋天青纱帐起,还常有土匪出没打劫,甚至不惜杀人越货,铤而走险。

即便如此,北大师生也愿意冒险出城,常常是人手拿着木棍铁器成群结队而行。于是,就有了这样奇特的一幕:在陈寅恪上课的教室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

这才是真正的求知年代。

听过陈先生课的季羡林回忆说:“他仿佛引导我们走在山阴道上,盘旋曲折,山重水复,柳暗花明,最终豁然开朗,把我们引上阳光大道。读他的文章,听他的课,简直是一种享受,无法比拟的享受。”

所以郑天挺称陈寅恪为“教授中的教授”,姚从吾说:“陈寅恪先生为教授,则我们只能当一名小助教而已。

拿四百块的工资

就连民国狂人刘文典也对陈寅恪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在清华大学里,沈从文只配拿四毛钱的工资,朱自清可以拿四块,他刘文典可以拿四十块,而陈寅恪可以拿四百块。

1932年夏,清华大学国文系招收新生。陈寅恪应系主任刘文典之邀出考题。陈寅恪的题目却非常的“简单”:除了一篇命题作文之外,只要求考生对一个对子,对子的上联却只有三个字:“孙行者”。

陈寅恪的试题引起了社会的广泛争论,绝大多数的报刊认为,时代如此进步却还用这种传统古老的方式,简直就是食古不化,开历史的倒车。

陈寅恪不以为然,对对子才是中国传统语言特色的精髓,是中文区别于其他语言的独特之处,哪怕学问再高,不懂本国语言的精髓,也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而陈寅恪游学国外十多载,精通外语十多种,可终其一生,都坚持用文言写作。

事实似乎也印证了陈寅恪的先见。

看似“简单”的问题,绝大部分的考生却都交了白卷,只有一个考生的“祖冲之”得了满分,他叫周祖谟,后来成了著名的语言学家。

而陈寅恪心目中的最佳答案是:“胡适之”。

近死肝肠犹沸腾

只是,命运之神却并不喜欢眷顾这样的英才。

1937年7月7日,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北平沦陷。中国的知识分子进入了另一个时代,再没有几净窗明的书斋,也容不下从容缜密的研究。

此时,陈寅恪正奔波于父亲的丧事之中,国恨、家愁交叠而来。他的右眼也因急火攻心而导致视网膜剥离,必须及时手术,不可延误。

但做了手术,就必须修养一段时间,一修养就恐难逃出日本人之手。

几经思虑,陈寅恪放弃手术,决心用唯一的左眼继续工作,待“七七”守孝期满,便拖家带口,离开北平。

最后还是友人帮忙,将陈氏一家从火车的窗户口拖将上去,才有幸赶上南下的火车。

到达西南联大后,陈寅恪右眼已失明,左眼也患上眼疾,只能微弱视物,而托运的书籍也在长沙悉数毁于战火。

即便如此,陈寅恪依旧通宵达旦、备课写作。在没有任何参考书的情况下,陈寅恪在一间透风的茅草屋里,就着小板凳,对着一口大箱子,写下了著名的《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和《唐代政治史述论稿》,字字珠玑,足以藏之于深山。

行止两难,进退维谷

1939年春,英国皇家学会授予陈寅恪研究院的职称,牛津大学亦聘请其为该校历史上第一位中国籍专职教授,并为其配好副手,虚席以待。

陈寅恪两度辞谢,但考虑到英国先进的医疗技术或许能为其眼睛提供一丝希望,陈寅恪才答应就聘。

这年暑假,陈寅恪携家人前往香港,准备渡海赶赴伦敦,却不料欧洲战火突起,航海中断,英国之行遂为泡影。

在给傅斯年的信中,陈寅恪这样写道:“天意、人事、家愁、国难俱如此,真令人忧闷不住,不知兄何以教我?”

1940年暑假,陈寅恪再次赴香港等待机会,刚到香港,中国驻英大使却发来电报,因时局关系,赴英之事需延期一年。

恰在此时,日军切断了广西与越南的国际交通线,昆仑关失守,回去的希望也被打破,陈寅恪被阻香港,进退维谷。

第二年12月7日,珍珠港事件爆发,同日,日军进攻香港,香港失守。

为抢救困于香港的政府要员和学界名流,国民政府派飞机抵达香港。按照国民政府教育部和中央研究院的提议,国学大师陈寅恪当之无愧地排在了“抢运之列”。

当陈氏一家于兵荒马乱中赶赴机场时,却被一大批保镖无情地挡在了圈外。

阻挡者乃财政部长孔祥熙的夫人宋霭龄和二小姐孔令俊,仗着权势滔天、人多势众,正从容地指挥随从将自家的洋狗、家私,甚至私人用过的马桶全部装入机舱,然后强行起飞,消失于烟雾弥漫的天空。

甩下一群学术名流于凄风寒雨中悲愤交加、捶胸顿足。

两小时后,日军进驻机场。

被困香港的陈氏一家,生活状况堪忧,“食粥不饱,卧床难起”,而香港与内地之间的交通、书信、电传、票汇等全部断绝。

比这更可怕的是,还有陈璧君之流派人前往陈家,威逼利诱,企图说服陈寅恪到日伪区任大学教授,被陈寅恪冷冷拒绝。伪港督还拿出20万的军票让陈寅恪在香港筹办东亚文化刊物,陈寅恪再次拒绝。

威逼利诱不行,就大献殷勤。

日军知道陈家生活艰苦,便立马派宪兵队给陈家送去多袋面粉。宪兵往里搬,陈寅恪就往外拖,宁可饿死,也绝不摧眉折腰。

最后多亏了刘文典、傅斯年等一批人疾呼奔走,为陈寅恪筹集经费,又经中研院院长朱家骅打通各环节,才让陈寅恪一家逃出香港,九死一生,终于返回大陆。

1944年12月12日的清晨,陈寅恪睁开双眼,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了。

日暮苍山远

1948年北平的冬天,阴云密布,寒风萧瑟,一场改朝换代的世局嬗变正在进行。12月15日,一架直升机冒险在北平南苑机场降落,游走于政学两界的北大校长胡适匆忙登机,从而拉开了国民党“抢救学人”运动的序幕。

和胡适一同登机抵达南京的,还有陈寅恪以及他的一家,以陈的学术造诣和地位,足有资望成为第一批离开北平的学人,这一年他五十八岁。

飞机在南京降落时,蒋介石亲自接机慰问,并劝说陈寅恪去台湾。

陈寅恪婉言拒绝,对于国民党抗战时期意欲控制学界的做法,他深恶痛绝。1949年1月20日,陈寅恪接受了岭南大学校长陈序经的盛情邀请,来到了潮湿热情的南国校园。

第二天,岭大学报刊出重要消息:“本校聘请到名教授陈寅恪”“精通十余国文字”“牛津大学聘为正教授”“驰名海内外……”评价之高,甚为少见。

国民党却一直都没有放弃劝说陈寅恪离开大陆的想法,9月份,时任国民党教育部部长的杭立武甚至拉着财政部长徐堪,亲自向陈序经摊牌,要陈序经劝说陈寅恪去香港,并许诺:“如果陈寅恪答应去香港,他马上给陈寅恪十万港元及新洋房。”

陈序经当即回答:“你给十万我给十五万,我盖房子给他住。”

陈序经的话并非一时冲动,对于“三百年一出的人才”,陈序经看的比什么都重,陈寅恪在岭大的薪水无疑是最高的,甚至比很多教授高出两三倍。

在后来的中山大学,还流传着这样一件轶闻:

某次陈序经于陈寅恪同乘一辆小车进城。恰逢走到某处司机要倒车才能绕行,陈寅恪忽与陈序经打趣:“陈校长,快捷如小车有时要倒到车才能跑得快,你的全盘西化怕也要倒到车喽。”陈序经闻言只是笑笑。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却并不长久。

历二十余年而不变

1953年,中国科学院决定成立历史研究所,包括上古史研究所、中古史研究所和近代史研究所,拟任郭沫若、陈寅恪、范文澜为三所的所长,此时的陈寅恪已在潮湿热烈的岭南重新构建起独立自由的学术世界。

陈寅恪的学生汪篯主动请缨,以“使者”的身份,带着满腔的热情以及接受了新思想的喜悦,南下劝说陈寅恪重返北京就职,汪篯以为他的这次行动志在必得。

11月21日晚,汪篯将郭沫若、李四光的两封信转交给陈寅恪,并说明来意,还用一种“党员的口吻”、“教育开导的口吻”与老师谈话,劝说陈寅恪跟上时代的步伐,北上就职。

陈寅恪不敢相信这个自己曾经十分欣赏的学生,竟会用这种充满了“时俗”的口吻来“教育”自己。于是勃然大怒,对着汪篯吼道:“你不是我的学生!”

第二天早上,陈寅恪作出了答复,由唐筼执笔书写,让汪篯带回北京,答复中提出了担任中古史研究所所长的两个条件:

一、允许研究所不宗奉马列主义,并不学习政治;

二、请毛公或刘公给一允许证明书,以作挡箭牌。

对当时来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陈寅恪的助手劝他没有必要这样提,陈寅恪倔强地说:“我没有必要说假话。”

助手问:“如果答应你的条件你又怎么办?”

陈寅恪回答:“那我就去,牺牲也可以”,“我要为学术争自由。我自从作王国维纪念碑文时,即持学术自由之宗旨,历二十余年而不变。”

汪篯的谈话显然激怒了陈寅恪,原本寡言少语的陈寅恪却意外地连续两天,“怒骂”那些与他相熟并加入了民主党派的朋友,称之为“无气节”,“可耻”,比喻为“自投罗网”。骂得是恣意酣畅,痛快淋漓。

而历史似乎也证明,那些陈寅恪所评点的一些学人在以后痛苦不堪地人生道路上,似乎越走越远,原本的坚守与初衷早已淡然无存。

遗憾塞乾坤

陈寅恪以为:“每当社会风气递嬗变革之际,士之沉浮即大受影响。其巧者奸者诈者,往往能投机取巧,致身通显。其拙者贤者,则往往固守气节,沉沦不遇。”

陈寅恪属于后一类,既是贤者,也是拙者,这样的人,注定是沉沦不遇,难为时代所容。

从1966年冬开始,陈寅恪便多次被迫作书面检查交代,因其对“反对人民、反对马列主义的罪行交代不彻底”,被“造反派”和校方屡屡勒令重新补充交代。

1967年4月2日陈寅恪递交了一份声明,声明中写道:

“一,我生平没有办过不利于人民的事情。我教书四十年,只是专心教书和著作,从未实际办过事;二,陈序经和我的关系,只是一个校长对一个老病教授的关系。并无密切的往来。我双目失明已二十余年,断腿已六年,我从不去探望人。三,我自己的一切社会关系早已向中大的组织交代。”

从始至终,陈寅恪都没有诋毁过任何一个人。

然而,如此“顽固恶劣”“不合作”的态度,显然是要引起“群众”“愤恨之极”的,在当时编写的一份形势报告中,是这样描述陈寅恪的:

“虽然年纪老到皮包骨了,但还不愿死,要看国家怎样灭亡,死了以后,骨灰也要抛在海里,不留在大陆。简直是反动透顶,恶毒至极。在无产阶级革命中,革命群众对他却是愤恨至极……他要至死不变,就让他带着花岗岩脑袋见上帝去吧。”

一张张大字报很快贴满了陈寅恪的室内,门、床、墙、衣柜,甚至陈寅恪的衣服和头上都被白纸黑墨所包裹,难辨人形,并将屋内可拿之物全部拿走,拿不走的统统捣碎。

造反派甚至想把已经瘫痪在床的陈氏抬到学校大礼堂上,让群众公开批斗,多亏历史系前主任刘节看到,冒死劝阻,以自己代替老师挨斗。

站在批斗台上的刘节,被各种羞辱折磨一番后,有人问他有何感想,刘慨然道:“我能代表老师挨斗,感到很光荣!”

如此“有种”的话,显然激怒了群众,接下来便是一顿耳光加毒打。

陈寅恪虽免此一辱,但造反派觉得这样“不过瘾”,知道他虽然看不见,但可以“听”,便别出心裁地发明了一种以听觉达到摧残目的的手段,每当召开大型批斗会,便将几只高音喇叭直接吊在陈宅的屋前屋后,有时甚至将小喇叭吊到陈寅恪地床前。

美其名曰“让反动学术权威听听革命群众的愤怒控诉”。

二十年后,梁宗岱的夫人在书中回忆道:

历史系一级教授陈寅恪双目失明,他胆子小,一听见喇叭里喊他的名字,就浑身发抖,尿湿裤子。

一个连牛津大学都愿意虚位以待的大学者,在最后的日子里,却连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尊严都没有,只得苟延残踹,屈辱地等待着死亡之神的降临。

陈寅恪的妻子唐筼也在这年夏天因为过度折磨而心脏病发作,濒临死亡,两人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1969年,春节刚过,陈寅恪被勒令搬出住了十六年的家,因为“工宣队”看中了这座楼房,要用来作指挥部。一位对陈寅恪晚年甚为了解的朋友一直坚持这样的观点,如果陈寅恪不搬家,也许还可以多活几年。

陈氏夫妇被迫搬到了一所四面透风的平房,此时陈氏已病得连吃一点儿汤水类的“流食”都已困难,瘦得不成人形,有少数亲友偷偷登门看望,见他躺在病榻上说不出话,也哭不出声,只是眼角不断流泪。

1969年10月7日晨5时30分,心力衰竭的陈寅恪于凄风苦雨中溘然长逝。

11月21日晚,陈寅恪的妻子唐筼也追随九泉之下的丈夫而去。

当陈寅恪写下“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时,或许已想到,他也将同王国维一样,为守护这一永恒的信念将付出一生的代价。

泰山其颓,梁木其坏,哲人其菱,三百年乃得一见得史学大师就此远去。而先生之精神,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刚表态过的朋友 (0 人)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 匿名

相关阅读

最新评论

GMT-5, 2025-2-23 09:49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