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警察总局副局长莫虎

美国纽约市警察总局是世界上最大的警察局，共有５万多名警员。１９８４年５月１７日，一位年方３３岁的华人警察宣誓就任该局副局长，成为一位轰动一时的新闻人物，这个人叫莫虎。后来，他还兼任纽约市检查总署副检察官和审判长。由于他为人清正廉洁、办案严谨公允、破案效率极高，因而在美国几乎家喻户晓，深得美国警方和广大市民的爱戴。
         
                        一
         
    莫虎祖籍广西鹿寨县，１９５１年９月出生于上海。父亲莫自新是上海复旦大学教授，上海《申报》发行人。他在莫虎出生后不到九个月便离开了人世，丢下三男五女，却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和财产。一个月后，莫虎的母亲许谨女士带着三子一女离开了故土，先到香港住了两年，到台湾住了三年，又到西班牙首都马德里住了三年半，至１９６０年２月迁居美国纽约定居。
    许谨女士出身于书香门第，曾就读于上海复旦大学。毕业后任过《东南日报》、《扫荡报》、《中华日报》特派员，是抗日战争时期中国颇有名气的一位女记者。迁居美国后，她带着四个孩子住在纽约华埠伊丽莎白街２３４号二楼一个两房一厅的套房里。除了养活身边的四个孩子外，还要抚养留在中国大陆的老妈妈和四个女儿。她到服装厂做工，到咖啡室当女工，在超级市场做苦力，却还能以惊人的精力攻读自学考试课程，并获得硕士学位。许谨是一位贤良的母亲，凡事都让子女亲历亲为，从不多加限制，但却反复对孩子讲中国的传统文化，讲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志气，教育孩子要热爱自己赖以生存的国家，为社会献身，为中国人争气。在母亲的影响下，莫虎从小就激发了一股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和奋发向上的进取心。他不但能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和粤语，也能说流利的英语和西班牙语，还能写一手优秀的文章。莫虎后来能有成就，确实和他有这样一位坚强的、既要造就子女、又能充实自己的母亲分不开。　
    莫虎来到纽约时年方９岁，进入唐人街第１３０小学读书，尔后在纽约著名的史蒂文森中学学习。他学习严谨勤奋，政治、历史等课程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是老师们宠爱的对象。１９７３年，莫虎考入波士顿大学法律学院。他疯狂地汲取知识，几乎每晚都是捧着书睡着的。而且书读得很杂，古今中外，逮到什么读什么，从而为自己储备了广博的知识。他对中国历史特别感兴趣。他把大学图书馆收藏的关于中国历史的所有英文版的资料都通读了，有的还不止读了一遍。他说：“一个人要了解他的民族，了解他的根，那是一个人身上的底气，它们熔铸成他强大的尊严。否则，你尽管可以做一个好的美国公民，但你做不了一个强大而从容的人。我骄傲我是中国人。”他性格外向、开朗健谈，喜欢研讨问题、广交朋友、谈论争辩，善于处理各种复杂情况。１９７６年８月，莫虎获得美国波士顿大学的法学博士学位。时恰逢著名的纽约曼哈顿检查官署来校遴选检查官，考了８０名毕业生，最后只录取了莫虎一人。当时莫虎年仅２５岁，便成为曼哈顿地方检查官署的第一名华人助理检查官，也是美国有史以来第一个亚裔检察官。
         
                           二
         
    纽约是世界商业和金融中心，犯罪率极高。从１９７６年至１９８４年，莫虎在纽约曼哈顿地方检察官署整整担任了八年的助理检察官。在这八年中，他曾插手过一两千个案件，经办的案子有五六百件，由他本人检控经陪审审判的经济案、诈骗案、贩毒案、抢劫案、谋杀案等案件就有３０多宗。其中影响较大的，是１９７６年为一位华人辩护案和１９８３年侦破“泰山贼”案。
    １９７６年，莫虎刚担任检察官时曾为一位华人辩护，他以自己出众的才华击败了一位滔滔雄辩的大律师，并使他在法庭上当众流下了眼泪。这件事曾震动了纽约舆论界，当时纽约各大报都对此事作了报道。１９８３年，纽约哈莱姆区有个号称“泰山贼”的吸毒大盗，从窗户闯进人家，杀人越货，作案二十多次。案子久侦不破，弄得人心惶惶。莫虎迎难而上，经过六个月的调查取证，终于使这个大魔头在法律面前伏罪。
    莫虎以自己出色的才干和恰如其份的执法，赢得了美国公众和司法界的信赖。１９８４年５月１７日，他被正式任命为纽约警察总局副局长兼审判长，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出任高级警官的华裔。纽约警察总局在宣布这个消息后，美国各大媒体都相继报道，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特别对于美国的华裔们来说，莫虎更成了美国华人世界的一颗耀眼的明星，成了自己的骄傲，大大长了全美华人的志气。他走到哪里，都会被热情的同胞包围，他们纷纷要求和他握手合影。这样的殊荣，莫虎始料未及，但他接受后更加谨小慎微，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将显示身后那个伟大民族的形象。在就职典礼上，他原先的顶头上司罗伯特·姆·莫根索发表讲话说：“我和同事们都为你能获任警察总局副局长而高兴。这份需要特殊才智和能力的典型工作，使你有机会继续为公家服务。为此，我也因能出席你的就职典礼而欣慰。在八年的助理检察官的生涯中，无论从事消费者保护工作，接待投诉工作，反毒工作，你都卓有成绩。你使我完全满意，特别是进行好多宗严重罪犯之审讯，深入细致地调查和合理的执法，表现了你个人的业绩和良好的信誉。我代表全体同事庆贺你，望你在新工作中成功，快乐和健康。” 　　
　　纽约警察总局下设８个指挥中心、７５个分局，统领５万多名警察。莫虎担任警察总局副局长的职责，主要是负责调查和审理警官及警察违法违纪案件。莫虎任职后，立即在纽约警察局里建立警察违纪记录和审判一体化处理归档的电脑网络系统，运用高科技技术，使案件从立案、调查、取证到审理、定案、处理全部实行规范化、电脑化和网络化。使每一件案子都做到准确无误、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量刑定纪适当、处理公允，快捷便当。莫虎任职期间，亲自审理了３００多个案子。有力地整肃了纽约各个警察局的警风警纪，大大地推动了纽约市警务工作的现代化。此外，在他任职期间，他还大力增加和提携亚裔和华裔的警务人员，依靠他们打击黑社会恶势力，保护纽约市少数民族、尤其是亚裔和华裔的利益，有效地整治了纽约市各少数民族聚居区域，特别是唐人街的社会治安，得到纽约市民的交口称赞，也得到了纽约审判厅的高度评价，他们认为莫虎是称职的，不容微词的。
  　　      
                           三
         
    莫虎身居美国纽约政法界的高位，仍不失其强烈的民族自豪感。他在自己任职的纽约警察总局的会议室里悬挂中国毛笔字和老虎山水画。他常骄傲地宣称：“我是中国美国人。”“我的中国血是洗不掉的。”“我现在是美籍华人，但从根上说，我是中国人的后裔。”他极其重视华人参政议政，经常强调华人有充分的活力和才智，应该从狭窄的餐馆业、洗衣业、从象牙塔中走出来，进入美国的政界，取得较高的地位，维护华人权益。莫虎曾在美国最大的华人团体之一、纽约华策会服务多年，并担任过华策会的会长，为维护华人基本权益做过不少工作。
    莫虎虽然在纽约长大，受的是西式教育，但在家庭中仍保留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他是个大孝子，母亲患病时，他八方求医，为母亲聘请全美最好的医生诊治，并通过电话和电传，求援于中国的中医中药，自己则谢绝了一切应酬，日夜守候在母亲的病榻前奉汤奉药。莫虎对他远隔重洋留在大陆的亲人依然手足情深，他留在中国的几个姐姐后来都相继来美团聚。当分别近三十年的姐姐莫利人与他在纽约肯尼迪机场相见时，莫虎真切地说：“我们从小没有父亲，你年龄比我大，但我来美已多年，又是男的，我会时时尽父亲之职的！”一番肺腑之言使莫利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为了给初到异国的姐姐方便生活，莫虎让出了自己的寓所，以后又买下新房子让姐姐居住，还经常开车送她上班。莫利人说：“我们姐弟真是情同手足，弟弟让我感到了父亲的再生。”莫虎有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他十分重视培养孩子的中国情结和传统美德，经常对孩子进行民族教育，特地为他们请了一个中文家庭教师，教育孩子学习中文。他说：“我的孩子也是中国人，当然也得懂中文了。”“我为我是一个中国人而自豪，我也要让我的后代感到做一个中国人的骄傲！”
    １９８５年，莫虎作为外警高层领导访问中国，翻开了中美警察文化交流的崭新一页。当时北京市公安局的领导去机场迎接时，莫虎开口就说：“我很高兴回到祖国。”这句开场白让访问一下子就充满了浓浓的手足亲情。在访问之余他踏上故乡广西洛雍村时，他穿上中国警服，戴上中国警察的大盖帽，以这种方式告诉九泉下的父亲，他是警察，他还有一颗中国心。纽约警察总局的副局长兼审判厅长穿着中国警服的图片传回美国后，被刊载在纽约时报的头版头条，一时间引起了轩然大波。莫虎很平静，他说：“我没有做错什么，我爱中国并不意味着我不爱美国，中国是我的家，我的根，我父母的出生地。我爱她这是无法改变的。一个忘记自己民族的人是悲哀的。”１９８８年９月，莫虎偕同母亲、妻女应邀对中国大陆进行为时三周的友好访问。他们畅游了北京、西安、杭州、上海、桂林、广州等地，参观了工厂、农村、监狱和军校。中国的壮丽山河、人民精神面貌和社会生活等方面的变化给莫虎一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中国的良好的社会治安状况，对罪犯的管教和改造工作，警察制度、居委会制度和户口制度使这位美国高级警官深感兴趣和赞叹不已。之后，他频频回国，更强烈感受到了祖国日新月异的发展和中国警察的变化。不但警服改观，走上和世界接轨了，警用装备也走向高科技化，采用了电脑、移动电话、电子警察等等。他将中国公安工作的种种与美国警察工作相比较，认为中美有许多方面应互相借鉴和学习。莫虎为此作出不少努力，把西方先进合理的警务模式介绍回中国，帮助中国警察去西方接受培训和学习，为中美警界、司法界搭起一座友谊之桥，成为中美两国警方之间的友好使者。他说：“我永远是中国警察的铁哥们。我们是一家人，我希望哥们强大，希望哥们走出国门，走上世界的竞技舞台。”１９９７年，莫虎率领一个美国知名华人访华团，参加北京庆祝香港回归活动，在中南海受到江泽民主席亲切会见。２００２年，莫虎应邀为参加中美双方合作举办的“公安部警务监督机制培训班”，对来自中国各省市公安机关警务督察部门负责人进行了讲学，并与北京市领导就城市安全保障、打击恐怖活动、维护社会治安、警察队伍的整体建设、人员培训及技术装备等共同感兴趣的问题进行了交流与探讨。莫虎特地向中方介绍了纽约警察总局在“９．１１”事件后为防止恐怖事件发生所采取的安全防御措施。
    莫虎在担任了四年美国纽约警察总局副局长后，主动辞去警局职务，到纽约惠特曼和芮森国际律师事务所担任律师。１９９４年他在纽约曼哈顿创办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莫虎律师事务所。在美国，律师与政治关系密切，许多曾任高级职务的行政官员卸职后都当律师。在他现供职的律师事务所内，就有前联邦大法官和前纽约州长。莫虎说，当律师并不是他政治生涯的终结，而是生活另一阶段的开始。莫虎律师事务所以“扎根美国社区，服务普罗大众”为宗旨。由于莫虎曾在美国检察执法和警政督察机关工作过的特殊阅历，他对美国司法界内部的运作和逻辑思维有深入的了解，并对解决刑事案、民事案、经济案、商业经贸纠纷仲裁等大案要案积累了相当丰富的办案经验，因此他的律师事务所一开张就具有“高信誉、高质量、高效率”的鲜明特色和独特优势。莫虎不仅从接案、了解、调查、办案、出庭辩护打官司，坚持为客户在第一线上亲自从头服务到底，而且还坚持向客户深入浅出地讲解相关的美国法律，普及美国法律知识，增强人们法治观念，使客户请他当律师感到有安全感。莫虎特别着重为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地区在美的商务活动提供法律服务。他的律师事务所９８%的官司都是中国人的官司，他的办公室一天到晚坐着不同口音的中国人，能听见中国各种各样的方言。莫虎曾说道：“即使旅居在异国他乡，我也要坚持为中国人服务。我对祖国一往情深。我身上流淌着中国人的血，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根。”同时他又说，他选择经营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不仅是因为对中国人有感情，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中国的迅猛强大及走向世界的必然趋势。他说：“中国越来越发达，中国人走出国门做生意越来越多，同胞们需要用法律去保护自己利益的情况也越来越普遍。这是一份非常有利可图的事业。”这些年来，莫虎以其渊博的知识和丰富经验，敏锐的洞察力和过人的分析力，为中国在美国的公司打赢了不少官司，并为中国人在美国办理移民、开展贸易、买卖房地产、设立公司、高技术转让、贷款、兼并、海关、税务、公证等提供了许多法律咨询，深得客户欢迎，特别在海外华人社会中更是备受尊崇，成为具有国际声望的大律师。如今，莫虎已担任了数十多家中国大陆企业在美国的法律顾问，香港和台湾地区也有许多家大集团公司聘请他担任法律顾问。他还是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及人民日报海外版的常年法律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