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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纪第二个农历七月十五的前一天,我从南方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城市来到纽约.这是我第三次到纽约唐人街.我发现这里的福州人越发多了.记得95年我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偷渡到美国,从潮湿温润的西海岸来到纽约时,这里的语言还是以广东话为主.广东人,马来亚华人,台湾人,福州人,韩国华人等,大家相聚在一起,互相依存,又互相间瞧不起.尤其是福州人的地位最不被人看好.那时在街头上乍一听到福州话还觉得亲切,便如荒漠甘泉一般,沁人心脾,让人觉得仿佛置身的并不是异国他乡.八年过去,这里似乎已经失去故乡的新鲜感了.福州人异军突起,成了唐人街的主流. 在这里,你即便连国语都不会,但是如果会福州话,你照样可以获得一份职业.走在街头,看到一张张疲惫而茫然,然而有时又莫名其妙地自得的脸孔,我心中不觉有点酸楚.在这里,美元是各种人际关系的中心,包括亲人的关系也是靠美元来维持的.我不知道远在故乡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是否也被铜臭熏成这样.我算是偷渡到美国的众多福州人中不太走运的.我原是福州海边一个海岛小镇上的中学语文教师,受过四年的师范教育.众所周知,教书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行当,工钱少点倒也罢了,在社会上还无端横遭白眼.我曾经拥有一个在银行点钞票的女朋友,长相还说得过去,我们甚至都山盟海誓了.后来我的女朋友不知怎么突然嫁给了一个谢了顶的台商,到台南做家庭主妇去了.当她在我面前诉说着万般无奈以及今后会如何想念我时,我一把将她搡开了. 看来只有钱最靠得住.我扔掉了为人师表的饭碗.我求爷爷告奶奶借了二十来万人民币,给了同乡的一个蛇头.现在偷渡费用涨了很多,要六万美金.不过95年的时候,二十几万人民币已经足以让我倾家荡产了.我辗转跑了几个国家,历经千辛万苦进入美国时,早先到达这里的众多的福州人才刚刚舒缓了一口气.他们中大多数人以难民身份获得了在美国的永久居住权,成了”**”最直接的受益者.他们终于可以在劫难之后衣锦还乡了.91年之前偷渡来到美国的,因为当时心血来潮的老布什的大赦,绝大部份人在律师帮助下都拿到了绿卡.他们沾的是”**”的血光,实际上他们中很多人不知道”**”为何物.而我恰好差了一步,与小妾被扶正一样的绿卡擦身而过,没赶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至今仍然没有明确的身份,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纽约同时还是美东中餐业的人才交流中心与培训中心.一些餐馆找不到工人时,就从四面八方来到纽约,经讨价还价后,带走工人.
在美国打工的流动空间非常大.雇工炒老板的鱿鱼是常事.尤其是现在小餐馆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全美各地的时候,炒锅工人便更加走俏了.当然这是在维持基本工资不变的情况下.做老板的一般都抠得要命,特别是小老板,就跟下中农差不多. 不过我一直在幻想,打工只应该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我现在在这里想说的是,我已年届三十五,岁月蹉跎,如今还是孤身一人.这意味着我在费劲赚取美元的同时,并没有太多的生活乐趣.象我们这样以打工为生的,基本上谈不上x生活.过于频繁的z慰也不是事,这种业余的消遣方式往往让我们堕入更深层的寂寞与渴望之中.久而久之,我们对女人有一种强烈的饥渴感,不完全是出于需要,而是觉得生活中留下了严重的欠缺,使我们变成不是完整的人.但是同时我们又觉得女人们是离我们很远的吊人胃口的果食.男女之间的关系,就像菜与调料一样,缺一不可.我们现在缺少的正是调味料.佐料调错了,你将后悔不迭. 我曾经去嫖过两次妓,不过我付出了昂贵的代价.第一次找的是个福州女人,都快四十岁了,身上松松垮垮的,乳房都快要掉到肚脐眼上.问题在于我在她身上并没有获得如期的快感.没有默契的性生活简直就象是活受罪.我要她仅仅因为她是个女人.事后她要了我一百块钱.这相当于我一天多的工钱.事完后女的问我还想不想来?这次按原价的三分之一算.我说我不行了.第二次我找了个韩国女人,先是去她店里按摩,然后开始谈价钱.我们比划了半天,最后才敲定下来.因为语言不通,我们的操作程序便显得急促而且尴尬.没五分钟时间我就不行了.我觉得自己在外人面前丢了人.就那五分钟她要了我一百五十块.真是恨不当初作个女人.后来我发现下体有灼热感,我怀疑可能是染上了淋病,一到天热的时候裤裆里便奇痒难当,在炒锅的时候,一痒起来就得把两腿夹起来.老板站在我的身后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这病至今未愈.老婆未娶身先坏,常使男人泪沾巾.这是我在大学时读过的杜甫的诗,我把它改了一下,形容自己的状况,还挺合适的. 经过长时间的筹划之后,我打定主意想结婚了..
结婚在福州人的圈子里是一件大事.平时亲朋戚友散布在全美各地,难得相聚,炫耀一下各自的成就.结婚提供了这种机会.到时大家西装革履,旗袍裹身,从四面八方涌来,都伸出中指戳戳点点的,大倒心里话,恨不得把自己几年来赚的钱一把端出来,当着众人的面一张张数过.我上次来纽约就是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新娘子的脖子上被亲戚们套了几十根项链,脸上泛着金色的笑容.福州人把金子视做仅次与生命的宝物.其实结婚对我来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把我的身份从暗无天日的地下转到地面上.这是如今象我这样在美国当黑色移民的一条捷径. 在美国像我这样的人如今是数以万计.大家走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到美国后才发现忘记了结婚,成了名符其实的光棍一条.于是假结婚之风便流行起来.
有买的就得有卖的.在美国只要有钱,似乎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婚姻也是这样.我发现福州人中通常有三种结婚模式.一种是双方都有身份的结婚,按纽约福州人的通例是男方给女方一万三千三百美金,这个通例大约是从早些年大陆福州人娶亲,男方给女方一千三百三十人民币沿袭过来的.当地人家生了个女孩,大家都会恭喜说,得了个千三三.这里的福州人管大陆叫乡下,因为他们中大多数都是从乡下来的.在乡下时,他们穷得叮当响,家徒四壁,到美国来对他们来说无异于鱼跃龙门.很多家族是成群结队的来的.因此到这里后,福州的很多风俗都给搬移了过来.另一种是没身份的人跟没身份的结婚,这种情况很少,一般都是一起患难与共过来的,有的是在打工中产生了感情.这种方式结婚完全是靠人情信誉,没有法律的保障.男方要付女方底线为五万的美金.往往是男方倾其所有,还要东凑西借,最后说不定还要签约抵押,才能成夫妻之实.他们的婚姻将受到双方亲友的监督.这种约定俗成的监督有时比法律更有约束力.因为对于在美国的福州人圈子来说,美国就是福州.
还有一种是有身份的跟没身份的结婚.有身份的人不管是男是女一般都不太愿意跟没身份的结婚.这种婚姻大多是基于某些交易之上的,说白了就是我给你钱,你给我身份,结婚后一段时间(一般是两年后)大家按私下的协议分手,这是只有夫妻名份而没有夫妻之实.在我打工的餐馆里有个油头粉面,能说会道的小子,刚偷渡来美国才两年,在前面打台,一口英语说得跌跌爬爬的,说话要用上两个”有脑(youknow)”.没客人时他经常在老板的女儿身边嘀咕着什么,把老板女儿逗弄得前仰后合的.老板女儿二十才出头,略有几分姿色,平时我们歇下来时也会跟她聊上几句,顺便朝她某些敏感部位溜上几眼,聊以解馋.后来老板女儿居然跟这小子私奔了,听说是到了俄亥俄打工.半年后两人回来了,女的羞羞答答忸怩了半天,老板才得知他们回来的其实是三个人,还有一个正在娘胎里蕴育着.这小子算是邪得开的.不过绝大多数黑工都没有这样的运气和机会假结婚时下的行情是六万以上,相当于一个干炒锅的黑工快三年的工钱.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婆,想想看,多么亲切的字眼.这个词同时象征了可口的饭菜,温暖的床铺,无忧无虑的性爱,以及说不尽的唠唠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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