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领导人金正恩的异母长兄金正男在马来西亚遇刺身亡,警方逮捕一名越南籍女嫌犯,据称她在另一女子对金正男脸部喷洒液体后,拿手帕摀住他的脸,但她辩称以为只是恶作剧。 英国“每日电讯报”(Daily Telegraph) 报导,45岁的金正男13日在吉隆坡国际机场等候搭机返回澳门时,突然病倒不治,事后传出是遭两名女特工刺杀。 马国当局今晨逮捕一名20来岁的涉案越南籍女嫌犯,据报导还在追缉另外五名嫌犯,包括四男一女。 警方高级官员告诉电讯报,两名女性嫌犯和四名男子同行,据被捕女子表示,同行的人告诉她,另一名女子会对一名男子脸部喷洒液体,要她持手帕摀住男子的脸。这位官员又说:“她持手帕摀脸约10秒钟。她说,她还以为向男子喷洒液体是恶作剧。” 这位警方官员也表示,行凶女子据信是外国特工,但他拒绝猜测她们是否受命于金正恩。外界怀疑是金正恩下令杀掉哥哥金正男。 警方表示,被机场监视器捕捉到影像的这名女嫌犯后来被发现在机场徘徊,显然是被其他嫌犯“甩掉”。 马来西亚全国总警长卡立阿布巴卡(Khalid AbuBakar)发布声明说,被捕28岁女子持有越南护照,名叫段诗芳(Doan Thi Huong,译音),生于1988年5月31日,出生地是越南南定(Nam Dinh)。据警方人士透露,两名女嫌犯都兼具越南和朝鲜籍。行刺金正男两名女杀手的命运众说纷云,稍早日本有消息人士表示,她们两人都已死亡,可能是自杀,或遭灭口。 以下是1987年朝鲜间谍案例: 1987年11月28日由巴格达飞往汉城,经停阿拉伯酋长国阿布扎比的大韩航空KAL858班机在飞至缅甸安曼海上空时发生爆炸,机上115人全部死亡。
一对持有日本护照的“父女”在阿布扎比经停的时候偷偷离开飞机,转机飞往巴林。几天之后这对“父女”又试图从巴林飞往罗马,在接受严格安检的过程中两人突然服毒自杀。年长男子抢救无效死亡,年轻女子被救活。
面对巴林情报部门的审讯,这个女子做出如下供述:
我是中国人“百翠惠”,日本名蜂谷真由美,1964年生于黑龙江五常市,父亲是建筑公社党委书记,在文革期间遭批斗,因后遗症严重十分痛苦于1969年自杀。母亲再婚,我本人中学毕业后四处流浪。在广州做食堂临时工和售货员,期间结识了一个叫吴英的朋友然后和她一起偷渡到澳门,在赌场工作期间结识日本观光客蜂谷真一,蜂谷真一收我做养女,并许诺给我每月10万日元的工资,随后带我到东京涉谷居住。在东京蜂谷真一不允许我外出,因此我对东京并不了解。直到蜂谷真一要带我去欧洲玩,这才跟着出了日本。
显然这套说辞很不合理,无法解释他们两人为何突然自杀。同时日方称这两个人并非日本人,所持护照系伪造。巴林审讯了半个月也没得出什么头绪,于是她把转交给受害国——韩国审讯。
临走时巴林审讯人员赠给她一套运动服,这让“百翠惠”心中一酸。至于原因我们在后面说。
韩方审讯人员接手后用几个细节试出她听得懂韩语,比如押送她的时候握着她的手,故意用韩语说“这女孩是经过训练的,否则手不会这么软”,“百翠惠”听到后不自主的抽动了一下。
给“百翠惠”喝热咖啡,她一边吹一边喝,审讯人员漫不经心的说只有我们的人(朝鲜半岛人)才会吹着喝咖啡,“百翠惠”一惊之下立即停止喝咖啡了。总之就是趁她分心的时候搞突然袭击,利用她试图隐瞒身份的心理逆向发挥,诱使其暴露。
“百翠惠”假装中国人装的很失败,因为韩国审讯人员问她在中国都看过什么电影,哪个电影院,什么故事情节,主演是谁这种问题她都回答不上来,只能假装忘记了。
用中文写交代材料的时候错误也很多,把”赌场“写成”都厂“等等。
有一天来了一个汉语很好的审讯人员,上来就说”百翠惠“在撒谎,因为她说话时是南方腔没有东北口音。“百翠惠”一下子愣了,改说自己10岁就离开东北到广州了,之前说中学毕业之后才走是编的。这个审讯人员马上说:”五常是个县,不是市。你编错了,五常周围有哪个县?”
“百翠惠”“回答不上来。这个审讯人员立即用韩语小声和身边的人说:“这个女的净撒谎”。“百翠惠”急切之下用汉语说:“我没有撒谎!”结果审讯人员一下子乐了,说你怎么听得懂韩语了?
审讯人员继续问在日本你看的是什么电视台?
“NHK。”——“百翠惠”回答。
电视是什么牌子呢?
康佳。
审讯人员又笑了,康佳是广州的电视机牌子嘛。
“百翠惠”意识到错了,又改口说是日立。
审讯一周后,韩方不想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韩方干脆直接对“百翠惠”展开良心攻势,告诉她死去的115个人十分无辜,除了机组人员外很多都是普通的海外务工人员。她炸毁飞机的行为是非正义的,她本人也被利用了,希望她能弃暗投明,做正义的事。
但”百翠惠“只是重新编造了自己的经历,又说自己是五常县出生的私生子,不知道父亲是谁,从小就被送到广州外婆家寄养。20岁时和五个朋友偷渡到澳门,在韩国人开的饭店吃饭时遇到一个男人这人说可以带她去找妈妈。但结果这个男人爽约另一个姓朴的朝鲜族人带她去北京游玩。朴以找妈妈为名带她去日本,但实际是接受特殊训练。之后接到任务由一个叫蜂谷真一的人带她欧洲。
韩方特工说我也不指出你这个故事里的谎言了,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结果他们带”百翠惠“逛了汉城,大量的汽车、广告牌、打扮入时的妇女和汉江上十多座桥梁,这些都让“百翠惠”很惊讶,但最让她震惊的是路边的小摊上摆着大量的服装、鞋袜、手表,这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
参观回来之后韩国特工指出了“百翠惠”供述中的诸多细节错误。但有一些应该是故意诈她的,比如韩方称“百翠惠”供述她在路边买报纸,但五常县路边其实没有卖报纸的。东北人不说“懂事”这个词只有南方人说等等。但“百翠惠”无从分辨,还以为韩方无所不知。韩方继续强调死者的无辜,以及她是被利用的。
结合昨天的游览, “百翠惠” 开始怀疑自己所受的宣传和教育,她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在吃饭之前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吧,人和人见面先说名字也是礼貌吧。”
“金”
“什么?什么?”
“金……贤姬”
“出生年月”
“1962年1月27日”
“父亲”
“金天锡……”
“百翠惠”其实是一名北朝鲜特工,真名金贤姬。
以下是金贤姬的交代:
大二时(1980年)我被选入“A40招待所”(朝鲜特工学校),经体能、军事和语言(日文、中文)训练后于1987年10月进入澳门事业试图获得澳门定居证(当时澳门正在给不法居住者补发证件,如果能获得真实的澳门居住证对日后的特工活动很有帮助)但刚到不久就被上级要求去执行炸毁韩国民航飞机的任务,于是我便和金胜一(化名“蜂谷真一”)持假日本护照伪装为游客出发,从莫斯科经布达佩斯、维也纳、贝尔格莱德飞往巴格达。在贝尔格莱德二人与另外的朝鲜特工(向导组)接头,获得了伪装成收音机的定时炸弹。
事成之后计划从阿布扎比去罗马,再从罗马飞到维也纳。
他们把定时炸弹装在收音机里(收音机可以正常播音)试图混过安检。在安检查验时安检员本来已经将收音机的电池扔掉了,金胜一又跑到垃圾桶把电池捡回来藏在裤裆里二度混入机场。在起飞前20分钟金胜一将炸弹取出设定为9小时后起爆。随后二人在经停阿布扎比时下了飞机,转机飞往巴林。在巴林他们定了12月1日去罗马的机票,结果在候机期间韩国大使馆找到这两名“幸存者”询问飞机失事的相关情况。金胜一怀疑他们已经处于严格的监控中,于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给金贤姬装有万宝路的香烟盒——香烟过滤嘴中有毒药安瓿瓶。
在机场出境处,准备登机飞往罗马的金胜一和金贤姬被拦住,日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也在现场,宣称金贤姬的证件是伪造的,机场工作人员要求对他们进行严格安检。情急之下二人服毒自杀。
在金贤姬交代后,韩国特工又一次带她出去逛汉城的宫殿、商店、民居、饭店,展示韩国的生活水平。琳琅满目的市场让金贤姬颇为惊叹。
炸毁飞机2年4个月后金贤姬被判死刑,随后被韩国总统特赦,金贤姬选择了隐居。
这就是被朝鲜女特工金贤姬/“百翠惠”/"峰谷真由美"的故事,至于为什么朝鲜要炸毁韩国的民航飞机呢?韩国情报机构称这是金正日为了破坏汉城奥运会所采取的恐怖袭击。至于事实真相如何,还有待朝鲜方面提供相关证据,不过看来是没什么可能。
再说几个有意思的细节:
1、金贤姬装睡时韩方特工闲聊称她为“林中的睡美人”,这让她觉得十分奇怪,并认为是某种暗语,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睡美人”,直到后来在韩国看了《格林童话》。
2、汉城的马路上跑着大量的汽车,金贤姬在密封的车厢内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她认为韩国人太可怜了。虽然车辆极多,但这些汽车肯定都是外国人拥有的。
3、在南山审讯室,金贤姬看到牙膏、肥皂、护发素甚至雪花膏上印的都是英文,认为韩国基本物资都无法自产,实在丢人。这些东西都要进口,简直是把国家卖给外国人了。
4、同样是在审讯室,金贤姬看到韩国产的内衣之后觉得很疑惑,这么好的材料为什么要用来做内衣呢?不晓得韩方为什么要给一个犯罪嫌疑人最高档的衣服当囚服。
5、审讯期间金贤姬每顿吃的都不错,她心里暗想靠外国人借钱维持的韩国(朝鲜的对内宣传就是这样)日子过得还挺奢侈。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金贤姬坚持不吃辣白菜。
6、为了假装自己是中国人,金贤姬在审讯时唱了一首中国歌:“梅花、梅花满天下,越冷它越开花, 梅花坚忍象征我们,巍巍的大中华, 看哪遍地开了梅花,有土地就有它, 冰雪风雨它都不怕。”——这明显是搞错了身份(梅花歌台湾人唱起来比较合适,因为梅花象征国民党,大陆人唱不是不可以,但是会让人感觉十分怪异,就像台湾人开口唱“团结就是力量”)。原来金贤姬当初不辨良寙学的都是邓丽君的曲子,因此唱出了梅花歌。
7、审讯完签字,金贤姬发现自己的签名会忽大忽小,觉得十分惊奇。其实她看到的是经过缩印之后的复印件。金之前没用过复印机,觉得韩国人掌握的技术深不可测,害怕韩方直接喂她高科技的吐真药,那就彻底完了,于是一下子哭了出来。搞的韩国人十分诧异——在他们看来一个女孩捧着复印件竟然嚎啕大哭,真是莫名其妙。
8、金贤姬回忆自己在朝鲜的生活,当时冬天要干两件重要的事,腌辣白菜和烧蜂窝煤,辣白菜腌上之后缸要上锁否则可能被盗。烧蜂窝煤时容易煤气中毒,会有巡逻队半夜敲门,检查屋里的人是不是还醒着。
9、金贤姬说在特工学校时教她日语的是一个日本人叫“李恩惠”。有一次学到“札幌”这个词时“李恩惠”脱口而出说“这和我的本名一样呢”。这一线索让日方情报机构十分感兴趣,经过调查日方发现的确有一个叫田口“八重子”(札幌)的本国女子在多年前神秘失踪,原来是被劫持到朝鲜帮助训练特工人员了。由此揭开朝鲜政府绑架日本无辜人质的冰山一角,并在之后成为两国之间重要的待解决问题。
10、金贤姬接到巴林审讯人员提供的运动服之所以一心里一酸,是因为运动服居家和在外面都能穿,用处很大,在朝鲜很难买到。能够买到运动服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往往只有真正的运动员才能买到,十分难得,金贤姬的弟弟15岁患癌症,临死时才搞到一件不合身的,都没舍得穿就死了。
11、“百翠惠”是金贤姬在特工学校的同学金淑姬使用的中文化名,金贤姬借用了这个名字。金贤姬本来使用的化名是吴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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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一些疑问:金贤姬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土包子,事实上她家在朝鲜还算有点社会地位的(否则也不会挑她做特工)。金贤姬小时候就随父亲在苏联生活过半年,养成了爱吃面包的习惯。执行炸毁飞机任务的时候她也顺便游览了欧洲,金主要不是被韩国的生活水平吓坏了,而是对从小到大的教育产生了严重怀疑。韩国并没有如本国宣传所说“妓女乞丐遍地,民不聊生,靠向外国借款维持”而是大大超过朝鲜,一个细节是韩国特工为了展示本国的生活水平带金在农村随便转,进哪家都行,结果金挑了一家进去发现竟然有冰箱,冰箱里还有不少东西,金觉得不像是真的。
当特工后金当然有钱购买运动服了,事实上金胜一就曾给她1000美元让她随便买些衣服穿。她心酸是因为想起了到死都没穿上运动服的弟弟。
至于朝韩经济差距,87年炸毁飞机时朝鲜已经连续多年经济低增长了。轻工业品更是严重不足,金在中国出任务的时候也曾专门带衣服回家。
至于朝鲜的经济水平——1965年后朝鲜官方就拒绝公布主要经济数据了,因此朝鲜的经济情况都是由不同机构猜测的,互相之间差距很大。有人非说八十年代末朝韩经济水平差不多我也没办法咯。经济这么好,开放国门请社会主义兄弟们随便耍嘛。下面是一个中国船员的描述,从他的角度看1980年的朝鲜就已经比不上中国了,到87年经济又下行了6、7年,还怎么和当时疯狂发展的韩国比?这是个和韩国差不多的国家?做梦呢?
朝鲜实录(1): 80年代初,中国的远洋队伍中,有一半是部队退役的官兵,他们对朝鲜大多没有好感,但 看到朝鲜的现状又觉得可怜。那种即鄙视又怜悯的心绪,很难用语言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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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两回说了朝鲜的惨状,大家也许会联想起我们的3年大饥荒,实际上80年代初的朝鲜比我们60年要好一些。那时候朝鲜有中苏两个大哥罩着,按时候给点经援、军援,国防上也不用担心。虽说生活上比较清苦,但也不至于搞什么“先军政治”和“苦难的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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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我陆续的去过几次朝鲜,每次去不是运水泥就是运煤碳。按说我国是煤炭水泥生产大国,根本就不需要再进口水泥煤炭。可朝鲜欠了我们大量的外债,他们实在拿不出值钱的好玩意,只好拿水泥煤炭顶债。
…………
我1980年的春节是在朝鲜过的,当时我所在的青岛远洋公司“甜水海”轮正好停泊在朝鲜的南浦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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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他们对“大白兔”奶糖情有独钟,两大盒奶糖吃的光光的,每个人面前都堆了一堆糖纸。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成年男子如此迷恋糖果,真是开了眼。 干果、点心、花生米罐头也基本见了底。事后才得知他们有纪律,只许现场吃,不许往回带。朝鲜的军官也苦啊。
………… 那时朝鲜对我们船员的限制,远没有90年代那样严厉。80年代我们还可以随意外出逛街。 朝鲜南浦市的街上冷冷清清,行人不多。商店里几乎没什么商品,柜台里的商品还没有橱窗里摆设的多。他们商店橱窗里大多是斜拉着几块彩色布料,靠近玻璃处摆放着罐头、香烟、灌装啤酒。罐头之类的都摞成三角形,商标方向一致朝外。 凡事得有个度,你商品摆放的太整齐了,也就不像个做生意的样子了。
本文涉及了很多细节描写,甚至有金贤姬的心理活动——并不是我开了天眼,而是因为这些都来自金本人撰写的回忆录啊……
金贤姬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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